“运河之心”——戴村坝

2018-02-02


  戴村坝,京杭大运河的心脏和灵魂,像一条巨龙横卧在大汶河上,将滔滔碧浪汇入千里运河。她又似一把神奇的锁钥,开启着京杭大运河的生命之门。

  戴村坝三坝合一,设计绝妙,砂基筑坝,构造绝佳,功能绝世,在大运河上形成了“七分朝天子、三分下江南”的分水奇观,开创了世界科学治水历史的先河。

  不可磨灭的历史

  戴村坝坐落于山东省泰安市东平县城东南10公里处大汶河上,与汶上南旺分水枢纽组成的南旺分水工程是京杭大运河上最重要的系统工程。

  东平因水利而扬名,因运河而振兴。境内黄河、京杭大运河、大汶河相互交汇于东平湖,是山东省少有的富水县份。京杭大运河东平段史称会通河,全长约40公里,早在元代就是京杭大运河经济风景带上一串亮丽的珍珠,而被誉为“运河之心”的戴村坝,则更像是一颗耀眼的珍珠,镶嵌在运河之上,熠熠发光、屹立不倒。

  戴村坝初建于明永乐九年(公元1411年)。当时,“会通河道450余里,淤塞1/3”,朱棣正做迁都北京的准备,认为“漕运之利钝,全局所系也”,决定治理京杭大运河,于是命工部尚书宋礼疏浚重开会通河。运河河工山东济宁汶上县老人白英根据自己对山东境内大运河地势和水情的了解,向宋礼力陈选择济宁会源闸分水之弊,指出南旺才是大运河的水脊,建议分水位置北移至南旺,在大汶河下游南岸选取高程高出南旺地段13米的戴村筑坝,迫使汶水南行,走高趋低,沿新开挖的小汶河直达南旺,自然分水南北。由此,历史上著名的水利工程戴村坝开始修建。

  独具匠心的设计

  三坝一体的独特设计、相辅相成的治水思想和精湛卓越的水工技艺,为戴村坝赢得了属于她的历史地位,也为研究我国水利建筑提供了珍贵的实物资料。

  戴村坝全长1599.5米,从南向北依次为主石坝、窦公堤、灰土坝,三部分各自独立,相辅相成,三位一体。主石坝又分滚水坝、乱石坝、玲珑坝三段,略成弧形,弓背向着迎水面;乱石坝最低,南边的滚水坝高出10厘米,北边的玲珑坝又比滚水坝高20厘米,随着大汶河水位的升降,三坝分级漫水,调储汶水水量。窦公堤正面相迎汶水,使水势缓速而南折,再靠近主石坝,起着保坝抗洪的双重作用。最北面的灰土坝比主石坝又高两米,当主石坝漫水超过两米,加之窦公堤吃紧,灰土坝漫水起到泄洪保坝的作用。

  戴村坝的设计可谓趋近完美,而她的建造也是独具匠心。明、清时代没有水泥和钢筋,在几千个流量的大汶河主河道上建造高于河槽4米的溢流坝绝非易事。

  古代建筑大师们发挥集体智慧,在南北两裹头上各修150平方米左右镇墩一座,外层用万斤方石裹边,内填三合土及碎石粘土,大坝就支持在南、北镇墩上,形成单拱形砌石坝,表面镶砌2方左右的巨石,重逾万斤。

  再看主石坝基,以梅花状排列的万年柏木桩为坝基,桩间间隙用黏土灌注,桩顶用黏土衬平,将木桩连为一体,表面用多层一吨至六吨以上的大块条石镶砌,上下层之间以铁栓链连接,立面用铁踞固定,顶面用铁扣相连,石间缝隙用糯米汁与拌土填筑,大坝就支撑在木桩与黏土混合料上,固若金汤,气势磅礴,雄伟壮观。有后人颂之曰:“是坝高厚坚实,涓滴不行,石工横亘,既无尾闾以泄水,又无罅隙以通沙……。”

  屹立不倒的伟业

  戴村坝巧夺天工,历经数百年,任洪水千磨万击,至今仍铁扣紧锁,岿然不动。

  每到丰水季节,走近戴村坝,浪潮天际而来,飞流直下,如万丈瀑布;涛声轰鸣,似虎啸龙吟,“戴坝虎啸”已成为千里运河上的一道著名风景。

  她指引着汶河水流入京杭运河,既满足了航运不溢不漫,又巧妙地将来自汶河的水分成“七分朝天子(北),三分下江南(南)”之势,解决了越岭运河段济宁以北水源不足的问题,让维系中国南北大动脉的京杭运河明清500年畅行无阻,为稳固政府统治,加快南北经济和文化发展的交流与融合,起到不可替代的作用。

  通晓水文的康熙皇帝来到此地,不禁感叹:“此等胆识,后人时所不及,亦不能得水平如此之准也。”19世纪初,美国水利专家方维考察后十分敬佩地说:“此种工作,当十四五世纪工程学胚胎时代,必视为绝大事业……今我后人见之,焉得不敬而且崇也!”

  戴村坝,这座历经600年风雨的水利工程,无论是她地形选择、水源蓄泄的科学设计,还是她筑坝截水、南北分流的治水思想,皆可谓运河的缩影,在很大程度上代表了运河的复杂程度和重要地位。历经数百年而屹立不倒的她,向世人展示了无可争论的水利哲学和灵动悠远的灿烂文明。

  有人曾赞誉戴村坝为“江北都江堰”,说她代表了中国古代水利建设的最高水准。是否称得上最高,自有历史来评判。不过,“运河之心”的美誉,却是与她最为相配的历史赞誉吧!

   

   

  作者:焦健    


文档来源: 《大众日报》2018年1月18日